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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新人新家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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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新人新家新夫君

很精神的一個男人,說實話,長得並不是特別好看,普普通通的模樣,但是眼睛裏面的擔憂,是我很多很多年都沒有見到的那種,親情的擔憂。

還有旁邊的老婦,也是,兩只眼睛紅通通的,雖然顫抖,但是還是努力的笑著:“雪兒,你醒了……餓了嗎?……娘……娘給你做吃的去。”

說著,那個女人抹了抹眼淚,就趕快離開了。

因為剛才的對話讓我略微知道,這個老太太給自己的非親生女兒安排了一門自己覺得十分不錯的親事,然而女兒不滿意就喝藥自殺了,如今肯定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女兒,所以第一時間逃離現場,省的尷尬。

而我面前的男人則是也滿臉都是‘大難不死’的模樣,連忙扶著我躺下。

“你多休息休息……你說你,有什麽不滿意你和哥說啊,娘年紀大了,怎麽說也會有點錯的,你就這樣默默的喝藥,家裏人怎麽辦?”

男人默默叨叨的和我說了很久,直到我徹底閉了眼睛,睡了過去,他還在說著什麽。

我記不得了,但是第二天一睜眼,就看到了我的‘母親’。

“啊……醒了醒了,嚇死娘了,娘快去叫大夫了,這湯一直溫著,你看你喝點?”

我默默的搖搖頭,張開嘴想說話,但是整個喉嚨都是火燒火燎的。

我硬生生的想出點聲,卻也是什麽都沒有……貌似是傷了嗓子。

罷了,能活著就不錯了,嗓子什麽的,也真的沒什麽重要的。

我在床上不死不活的躺了一個禮拜,每一次覆活都是虛弱的,撿到死人的身子不是什麽好差事,如果不是器官停止工作了,又哪裏會死去?

器官都停止過一次了,即使強行覆活,也是很難照料的。

當初我被我師父救起來之後,也是賴賴唧唧的總是生病,也多虧他的醫術好,不然我肯定要再死一次的。

一個禮拜之後,我能夠下床了,我那個哥哥,名字叫馮雲峰,每天都很盡職盡責的伺候我,下地散步,起居什麽的,都挺盡職盡責。

然而都一周了,我這嗓子也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什麽蜂蜜啊,香油啊,都試過往肚子裏吃,結果無效。

看起來是啞巴了吧……即使不是啞巴,以後說話也不會有什麽悅耳動聽的聲音。

對此我已經認了,也許我可能會研究出什麽治療嗓子的藥,但我也基本不會有多大期待,原因是,我這個身子,名字叫馮昭雪的女子,真是差到不能再差。

怎麽說呢……身體不是很強壯,不如當初我撿到連蓉時候恢覆的快不說,第一次看到鏡子的時候,我快嚇死。

簡單明了的闡述——左半邊明明是天仙一樣的臉,右邊長了巴掌大的一塊青胎記……而且她還瘸,右腿不能打彎。

沒聽說是小時候因為臉上有這個胎記,又是女孩,就被父母拋棄在山裏了,混亂之中被野狼拖進了洞裏。

而馮家之前的男主人馮遠山,也就是馮氏老婦的丈夫,之前是打獵為生的。

一個狼頭至少可以賣十兩銀子,一塊完整的狼皮二十兩,那些肉並不好吃,但是也夠一個貧困的人家吃的飽飽的。

三十兩銀子,外加一頓飽飯,讓多少人冒險去打狼。

然而,馮遠山這一次打狼,卻從狼嘴裏搶出來一個女娃娃,發現的時候,腿上已經咬了一口,沒救了,但是孩子一直在哭,還挺精神的。

看到那個青黑色的胎記,馮遠山就知道這個孩子為什麽被拋棄,之後想了許久,覺得今天會遇到這頭狼,可能也是因為孩子的哭聲把狼從山洞裏面引了出來。

都是緣分。

緣分就讓他把她抱回家了,爹叫遠山,哥哥叫雲峰,妹妹就取名叫昭雪了,一家人都和山林子脫不開關系。

然而養一個孩子,說簡單不簡單,說難它也沒那麽難,混著混著,這個女娃娃就十八歲了。

十八歲了。

在天瓏,十八歲還嫁不出去的,那絕對就是大齡婦女了,一家人愁的不行。

想想也是,連蓉才八九歲就著急把自己貼出去,更何況這個馮昭雪都十八九了,眼看著要爛在家裏,也不能不為她籌備婚事的問題。

臉上一大塊黑胎記,腿還瘸,再加上馮遠山在前幾年因為打獵不幸受傷感染就去世了,現在家裏也不是什麽富裕的,要沒有馮雲峰支撐著,那就是孤兒寡母,所以也拿不出大筆的陪嫁……這樣的情況算起來,她還真就沒有什麽嫁出去的機會。

對了,這個馮氏還有一個小兒子叫馮立飛,常年不回家,但一回家就酗酒,貌似還有賭癮,總偷錢去賭博,一家人和他都算是操碎了心。

是個很有趣的家庭,也難怪這個老太太能狠狠心把自己女兒嫁出去。

其實放在家裏不算是什麽養尊處優,嫁出去了,反倒是能夠相對的兩家都松快一些。

最重要的是,這個身子和連蓉的差距在於,稍微有那麽一點點過去的記憶,別人說什麽的時候,偶爾會蹦出來一點點關聯記憶的畫面。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連蓉是勾魂使給我的身子,為了讓我‘全新’特地消除了記憶,然而這個是我自己找的身子,所以什麽都沒有做過,才會有一些記憶。

記憶裏,有個老太太,搖晃著手絹嘲笑:“真娶了她呀,也不知道會不會把那惡心的胎記傳染給娃兒呢!不能要不能要!”

再說這門親事,孫秀才,原名我不知道是什麽,我就說說他的條件——已婚喪偶,年四十六,帶一個兒子,為治療亡妻,把家裏錢都花光了,如今是患了咳喘沒辦法照顧兒子,才迫不得已想要娶個二房替他照顧孩子。

尼瑪……這條件!說實話,要是我,我也有死的心!

就算是十八歲吧,怎麽說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配個大了快三十歲的老頭子……

唉。

就連我每天用著這個身子我都鬧心……想的多半是我什麽時候能回到連蓉的身子裏去,我還可不可能回去?我……會不會一輩子就這樣又啞又瘸,還帶著惡心的大胎記……?

天吶,真是不如不活。

每天處於這種壓抑之中,但隨著我的身子越發的好了起來之後,這門親事還是來了。

當我看到一個胡子邋遢的穿著月牙色繡著文竹袍子的男人提著四坨‘禮物’到我們家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就是我那個被許配的夫君了。

長得……算了還是不說,一個字醜,兩個字黑瘦,還穿一套白的……太不會搭配了。

“拜見岳母大人。”

禮儀什麽的還是很好,我靠在破木頭屏風後面,偷偷的看著他向著‘我娘’行禮,之後我娘臉上有些尷尬,或許還是因為我曾經抗拒過出嫁,現在這門親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我看著這個男人,其實心裏想著……我還是應該嫁給他。

不是真的出嫁,就是打算在嫁人的半路上,或者嫁人之後我就可以逃走,這是我能夠離開這個家的途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是隔壁村的,在這種窮山惡水裏面,雖然村子和村子的聯系很強,但若是中途出現一點點事情的話,傳輸信息還是很慢的。

畢竟沒有手機電話和網絡嘛,全靠嘴,新娘子丟了也要等許久才能找到。

我自個兒心裏算計著這個可行性,雖然我不知道我這副‘仙子’一樣的模樣能跑到哪兒去,但是還是該努努力,為自己博得一個光明的人生。

“這是小婿帶來的彩禮,岳母大人您檢驗一下。”

“好好好……”馮氏接過那些禮物,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就是用油氈紙包裹了一下,看起來是紅棗和桂圓一類的東西,一共就四包,可能裏面還有一包腌肉。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當慣了福晉過慣了好日子,我瞧著這種東西也能稱之為‘彩禮’我竟然有一點點嗤之以鼻……

但屏風上的錫箔照出來的我自己的容貌,嗯……配這些也是足夠了。

從不知道我的人生會這樣的精彩,說實話,現在的我舉步維艱,我根本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麽,我是要頂著這個‘重度傷殘’的臉回去找韓墨羽,還是自暴自棄的老死終生就算了?

老死終生,的確是個很好的選擇,但我不甘心。

男人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家也是我的,憑什麽搶了我的身子就不是我的了?

想著這話的時候我心裏笑了一聲,不……身子是連蓉的,男人是連蓉的,舊情也是連蓉的,這一切都是我從別人手裏搶過來的,現在……因果循環,也讓我看看被人搶走的滋味兒?

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發現自己最近嘆氣的次數好像越來越多了,不禁有些無奈,聽人說嘆一口氣老一年,再來幾口,我可能就要迎來我的第四世了。

第四世……呵呵兩個字,足矣。

我站在屏風後,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看著他們聊天到結束,最後我娘看到了我,轉而很尷尬的過來問。

“雪兒……你對於這門親事,到底……到底……”

“娘。”還沒等馮氏說完,馮雲峰就狠狠地一咬牙:“咱雪兒不嫁了,跟著我這哥哥過一輩子也餓不死!”

“可是……”老太太一臉憤憤:“好好的大姑娘,嫁了人,就算是不那麽如願,但萬一有個一兒半女的,也算有個牽掛的血脈,跟著你算怎麽回事兒?”

“我……我養著!”馮雲峰滿臉惱火的一甩袖子:“大不了……大不了我娶了!反正也不是一家親!外面人說就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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